三师姐答道:“我愿描红妆,凝肤脂,习箜篌,按玉笛,摹工笔,绘写意,练工整g姿,忍红烛滴离。得纤腰窈窕之姿,怀吴宫书画之技。以我媚眼含xx丹唇开,使他轻盈柔荑不自持。日日流连吾,其乐不可支,婀娜身段绕shengg柔,提手一掴湿春秋。花开花落寻常事,潮起潮退皆生xx。”
师父擦干流出来的鼻血,摇了摇头:“人生之事,远不止皮囊,皮囊之美,亦不可久常。而人心之贪,却无可限量。食上好佳肴,便喜粗茶淡饭;吃包子面条,又心存不甘。你婀娜多姿,他更要肥满丰腴,你娇喘微语,他却喜清水芙绿。非解也。”
二师姐答道:“我愿投其所好,爱屋及乌,成夭夭清水,由他定型。他若喜shengg艺缚技,我便练肢体兮,磨之柔韧,常缚g兮,训之坚忍。他若喜统御征服,我定弯腰屈膝,唯唯诺诺;低眉顺眼,乖之落落。他喜bb打痛楚,我便俯首递bb,鞍后马前,泪光点点,至人见犹怜。他喜什么,我便是什么。”
师父摇了摇头:“生活呀,切忌如此,这般生活,你与没有灵魂的工具有何差别?既是工具,便可随时抛之弃之,既无心痛,亦无挂念,也无后顾之忧。”
大师姐答道:“我愿习谄媚之言,得阿谀奉承之法,主之下,万人之上。断其朝纲,揽其旁权,凡有红杏抛枝之人,皆扼杀于摇篮之中;木已成舟之例,均毒诡于黑暗之时。到时其百呼而无人应,呐喊已无人答,心灰意冷,除却与我做尽主m之事,再无它法。”
师父打了个冷颤依旧摇头:“时间万事,切莫强求,如此强行维系,却是貌合神离,其中痛楚万千,不如道声再见。”
轮到小师妹了,小师妹并没有回答,而是扶案而起,收拾了衣服细软,就这么径直下山去了。
后来,师姐们听说她攀上了荣华富贵,但转眼又和谁去浪迹天涯,做了谁谁的声色犬马,立刻又在别处寄人篱下。
男人们说她声名狼藉,男人们又对她趋之若鹜。
“n儿来回答十年前的一个问题。”她咧嘴一笑,终于还是露出了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老练和沧桑。
师父错愕,“这些年你转席千百至朝三暮四,莲裙飞转于王孙长乐,背弃之人不下千百,有什么资格来回答?”
小师妹摇摇头,“师父,十年前的三师姐,叫什么名字?”
师父眉头微皱,但没有说话。
“您早就忘了。”小师妹一笑,走到师父跟前,“但您记得我,十年,哪怕二十年,您都会记得我。”
“这就是答案了,因为遗憾,您才不会忘记我,我才能永远留住一个人。”小师妹望着师父,眼波流转。
师父亦是一惊,表情凝在脸上。
“十年之前,您带着我们师姐妹入深山,隐高林,因材施教,贤达开明,身姿绰约者修体缚,冰雪聪明者读礼行,静若处子者缮家规,动若脱兔者试f刑。您的乐趣啊,就在于塑造。”
师父跌坐在椅子上,任由小师妹看穿一切。
“每个师姐师妹,雕琢完成之后,您都送她们下山,因为您失去了塑造的乐趣,所以她们都留不住你。”
“唯独我,您塑造将半,我便独自下山去了,所以您对我念念不忘。”小师妹绕着师父踱了半圈,步履软绵,媚态丛生。
“而我现在,嘿嘿,食百家米,受百家技,既知富贵臃色,亦会贫穷贱姿,摆过摇尾乞怜之俗态,尝过痛如开莲之柳bb,就像一个半成品的雕塑,每个人都可以在我身上刻几刀,到现在呀,我再也不是您单独雕琢出来的小师妹了,也回不到过去,再让您雕琢一次了。”
小师妹g倒在师父跟前,衣襟微半敞,轻贱似如常。“师父,这不是您想象中我该有的样子吧,在您的想象里,我是清纯呢?还是贞烈?是傲骨?还是不屈?”
看师父汗流浃背,表情扭曲又说不出话来,小师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