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收拾旧物时,一小段白色的棉shengg突然掉了出来。它的shengg尾已经松散成细丝,颜色也褪去了大半,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我的杂物堆里,跟随我几次搬家而不落,一直到了今天。
搜索枯ccc,终于想起来,它可能是我的第一条shengg子。
还记得是在大学食堂后面的快递揽收点,我背着双肩包去取快递,杨絮在空中卷成团飞舞,像我忐忑地上下跳动的心脏。
由于是第一次买主流意识里有些禁忌的东西,紧张到签字都只是在快递单上划拉了一下,就飞快的奔回宿舍藏好。
接着激动地给王铁柱发消息,“咱买的shengg子到了,但宿舍有人,我不敢拆!”
王铁柱心领神会地回我,“那要不……嘿嘿嘿,一起拆!”
王铁柱迅速在她们学校旁的宾馆开好了房,我则背着快递坐上了508路公交。
508路坐11站,就是她们学校。那时盛夏已过,车上窗户大开,我却一路上燥热地汗流浃背,到宾馆时,双肩包肩带的位置都已浸出盐渍。
随着刀片划过快递盒上的胶带,有锐利的撕裂声穿过耳朵,像是在扯开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传送门。
白色的棉shengg抖开,微小的絮絮飘散在空气中,王铁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后退了几步说,“这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呀。用来绑人能行吗?”
我一瞬间涨红了脸,一方面不好意思告诉王铁柱自己没钱买更贵的shengg子,一方面在心里抱怨这实物和商品图差别真是有点大。
王铁柱看出了我的窘迫,赶紧把话圆了回去,“不过我们俩新手,买好的shengg子也是浪费,等主熟练了,咱们再换好的!”
我点点头,随即开始对照着教程,伴随着紧张、兴奋,一步一步地把shengg子缠绕在王铁柱身上。
这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,虽然耗时许久,王铁柱中途一度无聊到睡着,但最后终于做成了和教程里一模一样的好看shengg路,我心里高兴地要开出花来。
然后像大考公布分数那般紧张,我忐忑地凑到王铁柱脸旁问她,“你试一下看能挣脱不?”
王铁柱使劲扭动了几下身子,脸红成了一个苹果,轻轻地说,“动不了了。”
不跟大家吹牛,那一瞬间我起码在心里捏了一万个小人给自己鼓掌,“哇!我可真厉害!真的就可以让人动不了!我是天才吧!”
还沉浸在自我夸奖的喜悦中时,王铁柱扭着红红的脸转过来,说,“你打我一下嘛。”
我这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醒悟过来,醍醐灌顶般地对着她的pg打了一下,问她,“怎么样?疼不疼?”
像被施了魔法,平时大大咧咧的王铁柱消失了,她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不看我,细碎的声音从枕头里飘出来,“再打一下,我喜欢。”
不跟大家吹牛,那一瞬间我起码又在心里捏了十万个小人给自己鼓掌,“哇!平时何曾见过王铁柱这个样子!你的手有魔力吧!快去给手买个保险吧!要和郎朗同款的那种!”
那天晚上月亮升起又落下,我的手也不断升起又落下。朝阳初升时,她的pg和我的手都红的像刚升起的太阳。
后来随着和王铁柱之间越来越默契,不太优质的棉shengg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我俩的需求,尤其是准备实践一下吊缚后,我们决定把已经用的破破烂烂的棉shengg统一换成麻shengg。
麻shengg到了之后,我准备把或开口、或磨损的棉shengg扔掉,王铁柱捡了一根塞进包里,我问她这是干啥,她说,“突然觉得它们很可怜,用坏了就被换掉了。我也会被换掉吗?”
一语成谶。
16年时,我俩相继毕业,各自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轨迹,她要回老家,我想留在北京。她在离开前夕打电话给我,说虽然家里催她回去,但如果我需要她留下来的话,她咬咬牙就能留下。
那时我给她的回应是漫长的沉默。之所以并没有做声,是觉得人不应该纠结在小情小爱里,和家里闹得很僵。
人应当向前看,就像从蹩j到熟练,从棉shengg换了麻shengg,未来肯定会更好。
于是从此天南海北,再无交集。
向前看嘛,旧人旧物放它过去,新人新事迎它到来。
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互联网公司,有了还算不错的收入之后,我第一次买了一套进口的、很贵很贵的麻shengg。
柔软细腻,爱不释手。
出去预约shengg缚时,我总带着它们,逢人就夸它们有多好,你们一定要感受试试。
每当有人体验完,露出“斯国一”的表情,我的内心也随即会升腾起一个暗黑虚荣的小人,对着自己唱起赞歌,“看吧看吧,你看他们摸着麻shengg的样子,简直像在看奢侈品一样,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哟,你今后也是用麻shengg的专业人士了,切莫再和劣质的棉shengg之类扯上关系,不然会自掉身价。”
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吧,我自己的shengg缚世界里只有麻shengg了,与之共同产生的,是一种我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鄙夷。
有一次,粉丝群里的一位少年拿着自己绑好的本结来问我,为什么自己绑的结那么臃肿,那么不好看。
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,是棉shengg的问题,因为棉shengg弹性大,不容易收紧,所以会看起来松垮垮的,换麻shengg的话看起来就会好很多。
他说,就只是打个结也要用麻shengg吗?我说,过家家才用棉shengg呢,你想认真实践的话就用麻shengg。
不知道是不是打击到了他,他没有再说话。而我似乎也忘了某个汗流浃背的夏天,我明明拿着棉shengg和王铁柱开心地玩了一整夜。
玩shengg子的意义是什么呢?是虚荣地比拼装备和技法吗?似乎不是的,应当是开心。
说到开心,要如实跟大家坦白的话,其实棉shengg带给我的开心比麻shengg多的多。用棉shengg时很纯粹,但一路兜兜转转后,麻shengg之于我是有些五味杂陈的。
比如我去上shengg课时,听老师讲缚手要对自己的shengg子保持崇敬,像武士会把自己的刀视为神明那般。顿觉一股高大上的仪式感油然而生,立刻学了回来,把麻shengg视为珍爱之物。
有一次演出结束,看到一位观众捡起我的shengg子把玩,脸色瞬间阴沉,走过去告诉他这是我的心爱之物,请不要随意乱动。
观众立刻像犯了错一样吐了吐舌头,把shengg子还给我并连声道歉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只是好奇,不知道原来有这样的礼数,不可以动shengg子的。”
礼不礼数的不知道,只是瞬间就感到自己和那位观众的距离拉开了好远好远,变得陌生而冰冷,也许这一句话就浇灭了她对于shengg子的好奇和热情。
直到某个晚上在B站看视频,刷到一段演奏家方锦龙在某个节目上吹尺八的片段,一个观众好奇,想试试自己吹尺八,方老爷子立刻就递了过去,还教了一下怎么吹才能发出声音。
那一瞬间觉得被触动。什么礼数,什么崇敬,都不如递过去的那一刻温暖。
麻shengg麻shengg,麻是土里种的,地里长的,加工了一下而已,有什么摸不得碰不得的?
如果王铁柱在,她一定会这么怼我。
还有一次预约时,预约者带了自己的shengg子,她说我的shengg子绑过太多人了,她不喜欢,她要用全新的、只属于她的shengg子。
等她把包打开,才发现她带的全是棉shengg。我说,我不用棉shengg的,不顺手。
她有点懵,问我,“不都是shengg子嘛?会有这么大的区别?”
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跟她长篇大论地讲解了棉shengg和麻shengg的特性,科普了两者的区别,最终论证出了自己的结论——棉shengg就是很Low,优质麻shengg才是认真和专业的代表。
她听得晕晕乎乎的,从专业性上又无法反驳,只好接受了我的观点,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原来shengg缚玩的门槛这么高啊。”
“原来shengg缚玩的门槛这么高啊。”
不知为何,这句话久久萦绕在我耳畔。刺耳,戳心。
我想对她说不是的,我说错了,对不起,shengg缚里重要的是人,而不是shengg子,只要两个人琴瑟合鸣,哪怕是从衣服上解下来的腰带,也可以玩的很开心快乐。
但我张大了嘴,哑然失言。
这才发现,当自己可以对shengg子分门别类、对各种吊缚受力分析讲的头头是道时,似乎也永远失去了那个通往充满悸动夜晚的508路传送门。
在那些美好消失时,我觉得这些东西幼稚、低级,误以为前路上更高级、有力的东西将比比皆是,于是伸了个懒腰便毫不在意地前进,却没有意识到,原来过去的炽热和单纯永远不会再回来。
昨天收拾旧物时,一小段shengg尾松散成细丝,颜色也褪去了大半的棉shengg突然掉了出来。
我的眼泪也突然掉了出来。-shengg师48号